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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爬格子”的情缘

发布:2014/10/30 8:39:55  来源:曹妃甸作家协会  浏览次  作者:刘德润

我有40多年的爬格子历史。

爬格子是个象形名词,它喻指的是在有格的纸上辛勤写作。它是一个历史年代的产物,它镌刻着深刻的时代烙印。从上世纪的50年代至90年代,我和它就贴身相依,故而有情深意笃的情缘。

1952年,我师范学校毕业当了小学教师,此时就成了我爬格子的始发站。教案、笔记、计划、总结......每学期都要靠爬格子写出成千上万的字。为教书育人对经营爬格子这码事,我真的操了心费了力。从开学初到学期结束,我一天没离开过纸和笔,就是放寒暑假我也是泡在文字堆里。1953年放寒假,为了备出下学期的课,20多天里我都是披星戴月连轴转写出了近8万字的教学资料。教小学4年,爬格子之功换来了丰硕的教学之果:全班45名学生,学习成绩达到优秀的就占一半还多,我还总结和积累了有推广价值经验材料十多份,有的县里发了简报给予表扬,有两篇还上了报纸。社会上有人给教师叫“写字匠”,爬格子和“写字匠”是同义词,对这个称号我十分认可。

1955年,我改行到法院当了书记员,岗位虽然变了,但干的仍是爬格子的活计。当书记员要经常写布告、诉状、审计笔录......这些业务文字起初我一窍不通,环境促使自己勤于学习。先后自学了民事诉讼、刑事诉讼和各种法律法规,这样爬格子就有了“功底”。在法院笔耕了二年,写出的东西件件都是“合格产品”,对此我尝到了“功夫不负有心人”的甜头。我由一个“教书匠”今天又能当“法官”,凭的是有一套爬格子的本事,这虽然是一件动脑劳神的苦差使,但靠这套本事可以干“万金油”的事......

1969年,我到行政机关当了文字秘书,这一阶段是我爬格子的高峰期。请示、报告、通知、批复......这些常规性的公文、计划、总结、调查报告、会议文件......这些专用文件每年每季甚至每月每日都是必须“出台”的。在这种繁杂成堆的爬格环境里,我最深的感受是“苦”和“乐”两个字。说到“苦”我饱经了风霜。打夜战,礼拜日加班是家常便饭,耐得住寂寞是必须具备的看家本事,夜阑更深处铺纸提笔时,作伴的只有三样东西:一杯茶、一盏灯、一把椅。遇到文字成堆的时候,必须通宵达旦的当“夜猫子”。1975年3月的一个深夜为写全县三级干部大会的报告,不巧那夜停电,我只好在煤油灯下秉笔习作。因一宿没合眼,傍亮时竟打盹睡着了,直到煤油灯烧着了自己的衣服才警醒了。说到“乐”,我享受的不是一次两次,而是每逢爬出一份成果的时候就是我沐浴快乐的时候。1969年我参与了全省办简易小学的试点工作。试点成功后,打夜战写了一份5000多字的经验材料,可幸竟上了《河北日报》,我乐不可支,我曾在兴奋之际写过这样的顺口溜:要爬格子别怕苦,以苦换乐情悠悠;舞文弄墨宽心丸,落笔成章“信天游”。

1972年,我已是天命之年的人了,受命到新闻战线的广播电视局当了领导。这一由“兵”到“官”的变化,并没动摇我爬格子的“钟情”和“嗜好”。修改基层来稿、撰写评论文章......我仍有老骥伏枥的劲头。有不少老年朋友和我逗趣地说:你都是年近花甲的人了,对爬格子还这么痴迷,你是不是吃了迷昏药了......我满怀信心地说:我与爬格子有“高山流水”之交,吃的不是迷昏

药而是明白药,这明白药我要吃一辈子......

1993年,我到了退休年龄。这时机关早就用上了打字机,但我迷恋“旧情”,退休报告仍是用爬格子写成的。可以说,我在岗供职的42年,爬格子当了我42年的“贴身伴侣”。

随着电脑计算机、打印机的问世,爬格子已经或正在“退位让国”了,但它在人们办公领域里是历史发展的一帧缩影,它有不可替代和不可抹灭的“战功”。对社会来说,它是宝贵的遗产,对我个人来说,它是效力的“功臣”,我与它的这份情缘应当是深厚的、永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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