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是我心中的不老松
也许有了贵族的时间,就会静静的发呆,记忆里的花篮满载着一簇簇鲜花迎着风纷纷飘落着一片片花瓣,每一片花瓣承载着一段美好的记忆飘向远方,感觉离我渐行渐远,于是我赶快剪影,好不容易剪下了一段刻骨铭心的往昔。不经意间一个身影映入了我的视线,莫非是爷爷穿越了时空,或许是真的出现了幻觉,我一打机灵才相信那是心中永存的记忆。
剪影在我清晰的意识里开始播放,那是一个寂静的夜晚,我和几个堂姐弟妹坐在爷爷家的土炕上,聆听着爷爷讲自己的故事。爷爷个子不高、一副慈祥的面孔、生平喜爱解说,待人和蔼可亲,说话语气平稳,一生严谨做事,讲起话来栩栩如生、枪林弹雨、硝烟弥漫会演绎的恰似身临现场,一段段故事百听无厌,会听的你津津乐道。记得爷爷说:“他的老家在山东省枣庄海丰县叫吴家屯的小村庄,太爷爷是地道的本土人,太奶奶是大户人家的闺女,练就了一身的好武艺,太奶奶的小脚一跃就可以跨过两家的屋顶,恰似空中飞人,远近的街坊都佩服的五体投地,太奶奶受家庭教育影响之深说话办事言行得体,有极高的涵养,只可惜她老人家的武艺已经失传,要是延续到现在,也许我也能上天、下地如“草上飞”呢。太爷和太奶过着清贫的生活,后来村里连续几年寸草不生无奈出来闯关东,一路走来路过曾家湾就在这里安了家,二老晚年双双离逝。”爷爷出生后生活依然是那样的贫穷,岁月象流水一样飞逝着,不知跨过了多少的艰辛与困苦。
随着日子的艰难,爷爷16岁就成了家,在奶奶娘家的周济下,勉强维持着贫苦的生活。爷爷很年轻就参加了革命党,那个年代交通、通讯都不发达,按照归属当时的曾家湾归滦县管理,入党后爷爷成为区小队联络员,经常去滦县开会,开会的交通工具是自家的牛车,据说都是夜间偷偷行走,每次往返都得10来天,半路的干粮就是半麻袋红薯。后来曾家湾成为日本鬼子据点之一,鬼子进村后打听着共党的行踪,不晓得哪位共党没有经得住鬼子的诱惑当了叛徒,把爷爷的名字供了出来,爷爷在不知情的夜晚被日本鬼子抓走,当时被关在唐山以北叫“碑子院”的小村庄,那里是敌人的据点,敌人用劲了所有的酷刑,有时吊着爷爷,寒冬腊月之季让爷爷在牢房门外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冻着,还有没有人性的鬼子让爷爷吃大便,无论多么冷酷的严刑,也逼不出爷爷的口供,爷爷被折磨得遍体鳞伤,关押在牢房时间长达半年之久,后来爷爷被折磨得没有了意识,有一位姓马的共产党得知后偷偷救了爷爷,几经询问至今也没有打听到那位好心的救命恩人。爷爷出来后经奶奶细心的照顾,慢慢的恢复了意识,身体还未全愈之时又投入到共党的联络工作,一次消息的走漏,敌人把爷爷抓走去活埋,在黄土埋到爷爷半身的时候共产党突围救下了爷爷。由于信息联络的及时,共产党多次设下埋伏,击毙过好多的日本鬼子,每次讲到这里爷爷语气随之加重,枪声、弹声、欢呼声、呐喊声声声悦耳,那种喜悦至今难忘。国难当头、匹夫有责,在爷爷的敦敦教导和巨大影响下,爷爷的五个儿子相继长大后都志愿参军报国,除两个儿子在体检中不合格以外,其余的三个儿子都纷纷参了军,延续着爷爷的使命。爷爷一生经历了坎坷、挫折、喜悦、快乐,他秉承着积极乐观的态度,不怕困难、不怕险阻,度过了精彩的一生。
爷爷的为人正直、说话语气平和、恰到分寸、在小村庄也是家喻户晓,不论是家庭内部矛盾,邻里纠纷无处不有爷爷的身影,无处不留爷爷的足迹。记得爷爷80岁那年,一个星期天我和爸爸带着儿子骑上了摩托车去老家看望爷爷,中午做了一桌丰盛的午餐,到了吃饭时间左等右等不见爷爷的身影,时钟滴答作响, 1点多爷爷迈着迟缓的脚步走来,奶奶不耐烦的说了声:孩子都饿坏了咋刚回来,爷爷半开玩笑的说“好饭不怕晚啊”,原来是给一个亲戚解决家庭矛盾去了,爷爷就是这样的热心肠,虽然年事已高心总是倾注在帮亲朋好友、邻里乡亲身上,奶奶总说爷爷有一颗操不完的心,老人家真可谓德高望重。
有爷爷的存在就会倍感家庭的温暖,爷爷的心总是牵挂着每一位家人,膝下伍儿两女,子孙满堂就包括四世同堂的晚辈孩子的名字记忆也是那么的清晰。爷爷常说亲情就该体现在困难之需,在爷爷的教诲下我们这个大家庭亲情十分的厚重,有着无穷的凝聚力,无论谁家有了困难,对于人力、物力、财力等方面全部鼎力相助,从来没有谁家计较得失。记得前年三婶没有劳保想买“五七工(农场的养老政策)”,为了3万元钱发了愁,大妈闻讯后打电话给我母亲,母亲接讯后考虑到三婶将来养老有了保障是天大的好事,就和5婶商量决定两家各出资1.5万元圆了三婶的养老梦。我们这个大家庭就是这样面对谁家有困难,兄弟姐妹都会义不容辞慷慨解囊,当然家庭相处到这样良好的氛围离不开爷爷的教导。
爷爷的晚年是幸福的,有一群孝顺的儿女子孙长期陪伴左右。记得我上班的第一个月工资,给爷爷买了一只扒鸡和一瓶五香鲥鱼罐头,爷爷收到后激动地说:“孙女长大挣钱了爷爷高兴,但以后把钱花在需要的地方。”虽然花去了我半个月的薪水但我的心情还是那么的高兴,也许爷爷对我们付出的太多太多,这样感觉心里有了一丝的安慰。儿女子孙孝敬爷爷众所周知,与其说爷爷有一群孝顺的后代,不如说我们遇到了英明的爷爷。
岁月如梭,爷爷92岁了已显得老态龙钟,身体越来越虚弱,2005年6月18日,爷爷的病情加重,我们所有的血脉全部回老家看望爷爷,不曾想这天竟然成了我们与爷爷的生死诀别,爷爷带着对儿女子孙的眷恋离开了,临终前还嘱咐子女一定要加强团结,家庭大事全部听从兄长指挥。爷爷的言谈举止深深印染着我们,我们秉承着爷爷待人的诚恳,固守着那份真诚,延续着爷爷的优良品格一路前行。
爷爷寄于我们的爱太多太多,犹如秋天的落叶,在萧瑟的季节上演短暂而辉煌的演出,爷爷与我们之间的那些细小而平凡的往事、生活的点滴,永远收藏到了我的记忆深处。爷爷勤劳善良的朴素品格、宽厚待人的处人之道、严爱有加的朴实家风是他一生积累的最大财富。我用陈毅的这首《青松》赞扬爷爷应不为过。“大雪压青松,青松且挺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花时”,爷爷您象一颗四季常青的不老松永远雕刻在我的心中。
时光静好,不是雨无心,只是泪多情,因为思念所以悲伤,我再也克制不住对爷爷思念的眼泪,就让它肆意的流淌吧,也许这样会抚慰一颗思念的心。过去的已经不会重来,但是怀念确实唯一能让现实牵绊着过去行走,途中充满着喜悦与忧伤,如同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