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那些辛酸事
我出生于旧社会的民国年间。那时的社会是满目疮痍,家乡是穷乡僻壤,家庭是穷困潦倒,我是在苦水里泡大的,所以遭遇苦难之事多多,有些事情至今仍历历如昨。沐浴在今天小康生活的天地里,为了抚今追昔,品味甜从苦来的真谛,我追忆了所经历的方方面面的心酸之事。
人窝大院。
旧社会,人们的衣食住行都是在多灾多难中运行。拿住来说,人窝大院就是苦难的一宗。所谓人窝是因为简陋程度类似窝棚而且多家群居人多院杂。全村200多户,住这种“人窝大院”的人家就占六成。人们在这样环境下度日可以说是遭受了苦难的折腾,房多屋破,低洼潮湿,冬冷夏热又脏又挤。当时人们用四句话来形容:人窝大院是苦海,一年四季冷热挨,院窄屋矮难见日,下雨满院闹水灾。
光棍胡同。
人们的婚姻状况是社会贫富的一帧缩影。那时候因为一个“穷”字,说不上媳妇的大有人在。南街的40多户人家,打光棍的就有11人之多,个别户,是两代光棍。村南头的柴家胡同,够结婚年龄的20多人,说上媳妇的只有一半,所以人们把这个胡同叫“光棍胡同”。
花子一条街。
那时候给讨饭的叫“要饭花子”。“穷的冒烟”这是形容穷困的四个字,那时候我村“冒烟”的表现是要饭的“花子”多。揭不开锅的人家处于万般无奈,只好挎上篮子去挨门讨要。北趟街有30多户人家,靠要饭维持生活的就有14户,人称“花子一条街”。我家对门的李家大院5
户就有3户挎篮子。串百家门要饭是一件失身份丢面子的不光彩之事,但“人贫志短”人们不得不为之。
两顿饭。
省吃俭用是穷人过日子常念的一本“经”。那时候人们讲“省”,也是穷困逼出来的。在上顿不接下顿的情况下,有的人家按季节的忙闲决定多吃少吃,农忙时用二斤米下锅,农闲时就下一斤米充饥;有的人家因人而异,老人孩子吃“粮”,壮男壮女喝“汤”。大多数人家过日子的“常规”是,夏秋季节天长吃三顿饭,春冬两季天短则吃两顿饭,个别人家是全年吃两顿不变样。北街的光棍汉老张头,一年365天只有大年三十那天吃一次三顿饭,因此人送绰号:“老两顿”。
王八肉。
“民以食为天”。但那时候人们这个“食”让“穷”字逼出了多种多样。土地瘠薄经营一年打不了几斗粮食,总想吃像样的粮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为了填饱肚子只好饥不择食,有的户吃草籽,有的户把白薯秧子、玉米皮晒干磨细和粮食掺着吃,有的甚至把装在枕头里的高粱壳子倒出来经过加工发酵也凑合着吃上几顿。村东头的石家,一家五口,在两天断顿的情况下,只好到河里去摸鱼,鱼没摸到却摸到了一只“王八”,处于无奈,就把“王八”弄熟当了饭吃,由此“王八肉家”在全村出了名。
半拉驴。
“苦”和“累”是伴随人们生活的两个字。那时候在苦累中受煎熬的事举目可见。人们说:“青坨庄有三多,扛活讨饭八根绳”这就是说,扛活作月,讨饭要饭,挑鱼卖虾是穷人吃苦受累的主线。在苦累中挣扎
的不光是壮男壮女,连行动已经不便的老人和刚能干活的小孩也是苦累线上的苦命人。南街有个年已七十岁的老太婆石张氏,自己经营一亩菜园,为了浇菜她带着一双小脚每天要挑几十担水;每到枯旱季节,她需要站在用木棍搭架的“码头盘子”(一种提水的设备)上从河沟里往上提水,这本不是小脚老娘子干的活,她不得不为之。有人说,老人家一天干的活和一头毛驴干的活差不多,因此有人开玩笑地说老人是“半拉驴”。这绰号成了苦和累的代名词,可见人们生活的艰难。
苇坑里的响声。
当时村子里有几句顺口溜:“有柴舍不得烧,另走别的道儿,秋天捡马粪,冬天草根烧”我村中间有个二里地长的大苇坑,每年苇子收割后,冰面上留下了不到半寸长的小苇根。这不起眼东西,成了家家户户的“生活之宝”,天还没亮,苇坑里早已成了喧闹的世界。呼喊声、锹镐声连成一片。大人铲小人扫,当把一筐带冰碴的苇根背回家时,全家人都为灶坑里有了烧柴而高兴。这来自苇坑的响声是苦难的呼喊,也是人们苦中有乐的一曲。
童年时代的凄凉残景还有很多很多......如今这一幕幕残景已经物去人非成为历史了。人们沐浴在小康生活的“福地”里,尽享的是生活上的富足,物质上的富庶,精神上的富有,环境上的富饶。不忘昔日苦,方知今日甜,我们应当把这件件苦难化做对党感恩的动力,并坚定好一个信念:千好万好不如社会主义好,天大地大不如党的恩情大。